當今是一個多元的社會,也是書畫市場極為活躍的時期。書畫鑒定到底誰說了算這個問題,被現實提了出來。特別是近現代書畫,廣義泛化的專家進行鑒定對人們已無說服力。如2005年5月14日故宮一位研究古代書畫專家在央視《鑒寶》節目中鑒定近現代書畫,雖說鑒畫基本規律、方法古今大體無異,但考證的依據及具體著眼點,卻不完全一樣,在并不完全具備這一方面專業知識的情況下,想當然得出的鑒定結論,就被具有權威的畫家家屬推翻。這就告訴我們專家應是某一領域的專門家,所鑒定的對象不但是自己所熟悉的,更應該是有過深入研究的。近現代書畫紛繁復雜、地域廣大、畫家眾多,又少有年代考證方面的依據,且繪畫風格、繪畫技法呈多樣性。由于市場的火爆,作偽之風也空前猖獗,手段、技術日新月異。再加上近現代名家個人繪畫作品鑒定研究尚未形成體系,不像古代書畫經前輩大師多年研究總結已有章可循,因此,就目前近現代書畫而言,一位專家能對某個畫派及數個名家有較透徹地研究已屬不易,如說是專家就能包治百病,洞察一切,就無法讓人放心,犯錯誤機會也就很多。
2002年5月曾轟動全國的石魯假畫案,也是一位著名的研究古代書畫的專家確認為真跡并題跋,結果被西安研究石魯的專家和石魯家屬推翻。我在市場上也見過這位前輩專家題的近現代書畫大師款的偽作,不知是真鑒不出,還是礙于面子,抑或是難于啟齒的原委。據清他題過畫的人說,此老一日可題畫數十幅,至于畫作是否真品,那就顧不了許多。再就是近期鬧得非常轟動的嶺南黎、關畫作真偽之爭,我認為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最后還是要看誰能拿出更讓人信服的證據。因為論知名度、論地位北京專家應占上風,但論對黎、關二老書畫的熟悉和研究深度,南方書畫鑒定家應有發言權。按說術業有專攻,每位專家研究的側重面有所不同,如啟功、謝稚柳、徐邦達這樣的大師他們鑒定書畫的方式、方法不一樣,每人在古代書畫研究上專攻的重點也各有不同,對近現代書畫大部分時候也是不輕評的,并不像現在有的專家什么畫都敢評。最近就見到某雜志2005年第7期刊登的一位老專家撰文評述陸儼少款的《毛主席沁園春·雪詞意》圖,此畫是顯而易見的假畫,其真跡原作曾發表在2003年第5期《畫廊》雜志封面及內頁3l頁。另外此老題近現代書畫大師款的偽作也是常見于報刊。對此不禁讓我想起一句耶穌名言:“金子都生了銹,讓鐵怎么辦。”
那么當今這個時代書畫鑒定到底誰說了算呢?我認為古代書畫仍應是“術業有專攻”,并由具備很高水準的鑒定專家說了算。而近現代書畫則應以確有深入研究的鑒定專家為主,以具有書畫鑒另帕巨力的家屬和學生為輔。最好與所鑒定畫作的畫家有過接觸并對該畫家及畫派有過深入的研究,其研究成果被公認。最好是親身參與過藝術市場中書畫交易實踐,對市場上真偽行情有全面深入的了解,并且具備正直、真誠的職業道德。如北京—些鑒定專家對京津畫派的認知、西安鑒定專家對長安畫派的認知、上海鑒定專家對新海派的認知、南京鑒定專家對新金陵畫派的認知等;但這不是絕對的,這一地鑒定專家對另一地畫家有深入研究也是常有的。家屬與學生,這里特指那些具備書畫知識,并有分析、鑒別該畫家作品能力者,如李可染之子李小可、李苦禪之子李燕、黃胄夫人鄭聞慧、謝稚柳夫人陳佩秋等。這里為什么要分主輔,其一:大部分畫家的家屬和學生是不善于書畫鑒別的,必須以術業有專攻的鑒定專家為主來辨別真偽。其二:不同的鑒者對書畫鑒別的寬、嚴尺度不一樣,就如同經營者希望鑒者相對寬一點,而買家則希望嚴一點。—般家屬看畫會偏嚴—些,公正陛相對會差—點,對一些水平不高或自己不熟悉的作品一律“槍斃”。相比來說鑒定家眼光一般會相對“寬”一點,就如啟功先生所說的“模糊度”,因為鑒定專家相對家屬會更多綜合各種因素和依據來認識一件待鑒作品。歷來不同的鑒者鑒定書畫的著眼點不完全一樣,因此鑒定專家與家屬二者如能主輔相配合才是最好的方法,至于等到現在的近現代也成為歷史,自然就又是術業有專攻的鑒定專家說了算。
當前國家文化管理部門如能像當初成立7人古代書畫鑒定組和編輯《中國古代書畫圖目》一樣,建立—個專門應對近現代書畫名家作品鑒定的專家人材庫,網羅一批對不同流派、不同地域主要書畫家作品鑒定有公信力的權威鑒定專家和家屬,形成一種機制,創立一套規矩,并利用現代技術建立一個近現代名家名畫檔案體系,這樣既促進藝術市場繁榮,又打擊了困擾著中國書畫正常發展的制假、販假分子,為后世積累經驗,營造一個良好的藝術市場環境。畢竟形成一個具有法律效力的權威專家體系,對近現代書畫的鑒定應該是一個福音。不知這能不能也算一種解決書畫鑒定誰說了算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