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錦雞圖》軸,(傳)北宋徽宗趙佶繪,絹本,設色。縱81.5cm,橫53.6cm
花鳥畫包括花卉、瓜果等植物和昆蟲、鳥類、魚類、走獸等動物題材。西洋畫中畫花卉、鳥雀的繪畫稱之為靜物畫,畫家以寫實的方法對著景物寫生,甚至畫僵死的獵物。與此相對應的中國繪畫中的花鳥畫,完全是憑借記憶默畫花卉和動物,也稱之為寫生。與西方繪畫的寫生概念不同的是,中國繪畫的寫生是表現自然物象的生命活力。此外,中國花鳥畫家借畫花鳥表達了許多寓意,如畫家往往以動植物的自然屬性比喻人的社會屬性。高大的松樹不畏風寒,畫家將它喻為英雄,而矮小的荊棘多刺,畫家將之喻為小人,竹子、梅花、菊花都較耐寒,故將它們比作君子。有的花鳥畫表達了追求幸福生活的愿望,也有的花鳥畫是表達作者對人生、世事的感懷。
中國古代皇帝比較喜歡畫花鳥畫。宋徽宗趙佶畫芙蓉錦雞圖軸,目的即借雞的五種自然天性宣揚人的五種道德品性。比如一,雞身上的花紋表示有文化。二,雄雞的模樣很英武。三,雄雞打架很勇猛。四,母雞護小雞很仁慈。五,雄雞報曉很守時,表示守信用。這些都是他對大臣的要求。畫家的表現手法十分生動,一只錦雞縱身上攀,壓彎了芙蓉枝,表現出了錦雞的重量感。
作為獨立的畫科,宋代的花鳥畫無論在繪制技巧還是表現形式方面都已經達到高度的藝術水準,《芙蓉錦雞圖》便是其中的一幅精品。此圖是描繪金秋景色的花鳥畫作。圖中芙蓉盛開,隨風輕輕顫動,蝴蝶翩躚,相互追逐嬉戲,引得落在枝上的錦雞回首凝視,目不轉睛。本幅右上宋徽宗趙佶以瘦金體題“秋勁拒霜盛,峨冠錦羽雞。已知全五德,安逸勝鳧鹥”,右下書款“宣和殿御制并書”,草押書“天下一人”。雞在中國向有“德禽”之稱,《韓詩外傳》載:“雞有五德:頭戴冠者,文也;足搏距者,武也;敵在前,敢斗者,勇也;見食相呼者,仁也;守夜不失者,信也”,可見其文武兼備、仁勇俱存、信守專一的性格為世人所激賞,難怪才藝絕代的一代帝王也會留下“已知全五德,安逸勝鳧鹥”的詩句,流露出對安逸高貴之品格的贊許,由此體現了中國花鳥畫的人文寓意。
目前流傳于世題為趙佶的作品中,藝術風格呈現出工致細麗與簡樸生拙兩種迥然有別的面目,工致細麗者如《芙蓉錦雞圖》、《臘梅山禽圖》(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等,簡樸生拙者如《柳鴉圖》(上海博物館藏)、《枇杷山鳥圖》等。通過筆墨風格的比較分析,徐邦達先生指出前者不是趙佶所作,而是畫院畫家的作品,后者則為他的親筆畫跡,這一觀點為多數藝術史研究者所認同。此外,現存記載南宋宮廷藏畫的《南宋館閣續錄》卷三將此畫列入與“御畫”并列的“御題畫”一類,表明《芙蓉錦雞圖》僅僅是由趙佶親筆題詩的一幅花鳥畫,并非其本人繪制。所以說,盡管圖上有趙佶的題字,但此圖作者卻是一位沒有留下姓名的畫院高手。
作為中國歷史上最為關注藝事、醉心書畫的帝王,宋徽宗趙佶在位期間廣收名畫巨跡,編纂皇家繪畫收藏的書畫著錄——《宣和書譜》與《宣和畫譜》,建立翰林圖畫院并完善其制度,還依據自己的審美觀念親自指導畫院畫家的學習與創作。關于繪畫創作,趙佶在注重對被描繪對象細致入微的再現的同時,還要求畫面蘊含詩歌的意境,令人觀之有回味無窮的藝術體驗,《芙蓉錦雞圖》無疑完美地體現出這位極具藝術修養的皇帝的美學思想。全圖所用雙鉤法線條細勁,不僅花卉枝葉和錦雞造型準確,芙蓉為錦雞所壓的低垂搖曳之態也能如實體現,加之色彩暈染得層次清晰,濃淡相宜,富麗堂皇中蘊涵端莊典雅的氣質,堪稱“形神兼備,曲盡其妙”。就構圖而言,畫幅左側集中著芙蓉、錦雞,與右上輕盈飛舞的蝴蝶遙相呼應,使得錯綜的布局顯得密中見疏,揖讓有度。以清瘦勁健的筆體寫就的詩文和精致艷麗的圖畫更是互為輝映,相得益彰。
明代宣德皇帝朱瞻基的三鼠圖軸
明代宣德皇帝朱瞻基的三鼠圖軸是很有意趣的寫意畫,看到圖中機敏可愛的老鼠,使人忘記了鼠類可憎可怖的一面。朱瞻基最早將老鼠作為美好的藝術形象來描繪,也是世界上最早發現老鼠之美感的藝術家。由于老鼠一胎多子,苦瓜等果實里面也有很多種子,因此將它們作為繁育能力最強的動物和植物。宣德二年(1427年),盼望生子多年的朱瞻基終于得了第一個兒子朱祁鈺,即后來的明代正統皇帝。朱瞻基畫此圖正是為了記錄他得子的最幸福的一年。
明末畫家徐渭作品
明末畫家徐渭沒有帝王那樣的心態,更沒有優裕的生活條件,他一生非常坎坷,多次參加科舉考試,沒有一次成功。徐渭懷才不遇,發出了癲狂般的感慨和憤怒,他畫墨葡萄軸,正是比喻自己像野葡萄一樣被拋在野藤里。人們說,這張畫的墨點就如同徐渭辛酸的淚珠。比較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畫家,他們的花鳥畫透露著不同的情感,這就是中國古代繪畫內在的不同的精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