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的犀角雕刻制品是非常引人注目的。雕刻藝人們利用犀角扁底尖頂?shù)男螤睿耒U成花紋各異的杯、爵等酒器。當時,由于中國與南亞交往比較密切,又與非洲各地有經(jīng)濟貿易和文化交流,犀角便也由這些地方源源輸入,這對犀角雕刻工藝的發(fā)展推進很大。
犀角雕刻與竹、木、金、玉的雕刻藝術同為藝林珍賞之品。這一時期,犀角的雕刻能手有鮑天成、濮仲謙、尤侃、江福生和尚均等。他們都是身兼多技的著名雕刻家,能用犀角、象牙、各種硬木、香料等材料雕刻成各種奇巧精美的杯、盒、扇墜、發(fā)簪及印章之類,精妙絕倫,與當時蘇州的琢玉名手陸子剛齊名,在江南頗負盛名。
犀角的藥用價值
犀角在商周、秦漢時已被視作珍貴的物品了,犀角之所以珍貴,一是物以稀為貴,因犀角比象牙更為難得;二是犀角可以入藥。在犀角的成分中含角質及碳酸鈣、磷酸鈣、酪氨酸等,是清熱、解毒、定驚、止血的重要藥品之一,因其性涼,能夠通關開竅、退燒、治偏癱和心腦血管硬化等病癥。在古代,人們對犀角的藥性已有充分的研究。正因為人們認識到它具有藥用的功能,所以從商周時期起,古人就曾“以角為觚”,將它刻制成飲酒的器皿。企望在飲酒的同時,將藥力溶于酒中,達到療病養(yǎng)身的效果。古代南北朝石刻壁畫中,尤其是飲宴圖中,可看到達官貴族手中高舉犀角觚杯,祝酒慶賀。宋代文獻中也時常有關于犀角做杯的記載,正因為犀角原料珍貴,醫(yī)用價值高,所以宋代文人將犀角與珠玉、象牙等,比喻為“有悅于人之耳目,而不適于用”的奢侈之品而予以排斥,民間難以見到精美的雕刻制品。
犀角染色技術
在早期的文獻中未見到過有關犀角染色的記載,到明代時,才從文人筆記中得到一些傳說。據(jù)說,著名的牙角雕刻家尤侃在少年時,就已學會了雕刻犀角的技術,同時他又探索著染色的技巧。有一次,他的父親從親戚家借來了一件雕刻十分精美的犀角杯,于是,尤侃便仿造這件犀角杯的紋飾和款識認真地刻制起來。刻好之后與原件相比,美中不足的是顏色差異很大,新杯色淡。尤侃采來了一些鳳仙花(又名指甲草),搗爛后像染指甲一樣敷在犀角杯上,使花汁的顏色透過犀角表層深入到很淺的犀角角質層下,變成微紅的顏色。犀角杯經(jīng)過紅色鳳仙花汁液的浸染,與原來的棕褐色混成一體,成為褐紅色。尤侃將染好的犀角杯與原犀角杯一同持去給他的親戚看,他的親戚也分辨不出哪件是原作,哪件是后刻。從此,尤侃的雕刻技術和染色技巧越來越高,名氣也越來越大。后來人們就不再稱呼他的名字,而叫他“尤犀杯”。他終因手藝高超和技術精湛,在康熙時被征入內苑(即皇宮造辦處),專為皇帝服務。從以上這個例子來看,尤侃探索犀角的染色技術,并不是憑空想像。犀角色澤深沉,褐中微泛紅色,表面有一層光亮,似包有一層亮漿,有的犀角透過蟲蝕的洞孔觀之,發(fā)現(xiàn)內層黃淡,有明顯的色層。這并非是后者仿造,而是為使犀角色澤形成古香之狀,在刻制后染上色澤,又經(jīng)長時間的把玩,使色澤層加厚,更為深沉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