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從媒體得知:趙先生不是作古的歷史人物,而是仍健在的一位藝術家。我先前的揣度大概是受“歲在乙丑”的聯想。因為這種紀年方式在日常生活中已不多用了。
我們知道:干支是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的合稱。我國古代分別拿天干和地支序列中的奇數和奇數,偶數和偶數相配,共組成甲子、乙丑、丙寅、丁卯……等60個組,用以表示年的次序,周而復始。據了解,我國從公元前841年就開始用干支和當朝的帝王名號相對照并用,這種方式一直沿用到清朝末年。如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永和九年,歲在癸丑……都江堰二王廟內石刻的“深淘灘,低作堰”就注明嘉慶二十三年戊寅孟夏。也有不用干支直接寫年號的,如范仲淹的《岳陽樓記》: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馬陵郡……后人見了,也都能十分明確地知道其年代,不用繁瑣地推算、揣測。
我因有過誤把時人當先賢的錯覺,所以就特別留意了一些當代書畫作品上的題款,發現只寫一個干支年的大有人在。那么,為什么今人不直接使用通用的公歷紀年而只寫干支呢?這也許是書畫作品題款沿襲的傳統習慣;也許是書畫家追隨師長、跟風照寫;也有一些些人認為只寫干支顯得古樸,歷史悠久,增益其作品的價值;也可能有人以此故弄玄虛,誤導觀眾,給人假象,增其藝術價值和身價。
只題寫一個干支年,在當代似成書畫落款的主流,但其弊端是顯而易見的:首先它不通俗化,一般人搞不懂干支紀年,讓人捉摸不定;書畫都是有時代感的,不了解時代背景,使觀者對作品的理解、感悟力降低;人的壽命愈來愈長,許多人有可能度過兩輪干支年,一件作品究竟是哪一輪干支年作的,讓人難以揣測,也難于讓人對作者的藝術風格形成、進展過程等作出客觀評介。都江堰1974年出土的一具李冰石刻像、其上刻有“建寧元年潤月戊申廿五日”字跡,為研究都江堰的歷史和漢代美術史提供了明白無誤的物證。設想如果只有“戊申年”的字跡,那或許又有一番爭論了。所以我建議藝術家們今后題寫年份應以公元紀年為準,當然也可公元及干支紀年并用。筆者認為,這種改進是一個觀念的問題,無損于作品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