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居住于昆侖之丘又西八百五十里的玉山??赡芗仁巧裼质俏缀颓蹰L。
創(chuàng)造了玉神物的重要論點、實踐著以玉事神的集體行動的是巫,巫為女性原始宗教的創(chuàng)始人和主持人,她的形象與活動可從古文獻(xiàn)中尋到一些線索,現(xiàn)在我們已知與和田玉神靈論有密切關(guān)系的昆侖山北坡山腳下的西羌部母系社會的首領(lǐng)西王母的形象。她居于玉山,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fā)戴勝,是司天之歷及五殘(《山經(jīng)束釋》卷二P50)。《山海經(jīng)》所記西王母的形象怪誕不凡,是一長著豹尾虎齒而又善嘯的好像是一位獸性尚未去盡的女性。值得注意的是發(fā)亂如蓬草,戴勝,勝為首飾,亦稱“春勝”或“方勝”,形如兩個銳角三角形之角尖相對而成“筮”形,分別插于頭上兩側(cè),還記其職司為“主知災(zāi)厲五刑殘殺之氣”,這可能是后人依形貌可怖而附加上的解釋。她頭上戴的“勝”應(yīng)是用玉做的,或稱玉勝。“其南有三青鳥,為西王母取食,在昆侖虛北”。三青鳥一說“三足鳥”??傊巧聒B為她取食?!笆场睘楹挝?均未記。西王母是昆侖之神,理應(yīng)食瑾瑜之玉,她的形象可見于漢畫像,亦可見于玉座屏上的西王母圖,她的面貌已不復(fù)恐怖了。其兩側(cè)各有一只神鳥,西王母所居之處即玉山,“穴居”及“居昆侖之山”(《河圖玉版》P409)?!肚f子大宗師篇》云:“西王母坐于少廣”。《釋文》引司馬彪云:“少廣,穴名”,說西王母穴居,住于石洞是有道理的。昆侖山是一座充滿神秘色彩的神山,出白玉、玉膏、王英為西王母、黃帝以及天地鬼神食饗。所以西王母的形象很可能是:身上飾有豹尾,面戴虎齒的儺面,仿虎豹做嘯吼,發(fā)亂如蓬草,戴勝以事神。足以認(rèn)為西王母、黃帝等神話人物都是巫或覡,也是各方的統(tǒng)治者,又是神,受人膜拜。這種信息為后人傳遞演變?yōu)椤渡胶=?jīng)》上的人獸合一的怪誕形象。黃帝下都是昆侖之丘,西王母居于玉山,昆侖山也是神山,其古羌之巫也活動于昆侖山,慢慢地也成了神,還成立巫覡之國。如《山海經(jīng)·海外西經(jīng)》有“巫成國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從上下也?!痹掳福骸拔壮蓢撸艘蝗何讕熃M合之國家也。”當(dāng)然,這是不足為信的,巫成可能是一赫赫有名的大巫,下有眾多小巫,而被人引申為“巫成國”。據(jù)考,巫成一說黃帝時人,另說是堯時人。王逸注《楚辭·離騷》亦云:“巫成,大神巫也,當(dāng)殷中宗元世”,此巫咸又是殷人?!洞蠡奈鹘?jīng)》記:“有靈山,巫成,巫即、巫盼分、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爰在。”(P398)袁柯案:經(jīng)言“十巫在此升降,即從此上下于天.宣沖旨達(dá)民情之意。靈山蓋山中天梯也,渚巫所操之7)《海內(nèi)西經(jīng)》云:“開明東有巫彭、巫抵、巫陽、巫履、巫凡、巫相,夾寞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藥以拒之。”袁柯案:前述“十巫”中巫彭即此巫彭也,巫禮即巫履,巫盼即巫凡,巫謝即巫相,十巫此六巫名皆相近?!洞蠡哪辖?jīng)》巫載民,巫載民盼姓,所以山海經(jīng)所記巫去掉重名尚有十巫,故從靈山升天,或兼事醫(yī)藥。此時巫的權(quán)利很大,十巫立國不實,但其勢力強大,統(tǒng)治一方,以巫為血緣地緣之主則是可信的。至夏商巫覡即衍成為王效力的神職人員。
七、和田玉史前玉文化是中華文明的古老奠基石之一
中華文明大廈建立于史前文化的深厚基礎(chǔ)和肥沃土壤之上。史前文化代表性的器物即西部的彩陶和東部的玉器,由于其長達(dá)數(shù)千年的發(fā)展,由工具功能性玉器上升為事神文化性玉器,有著博大精深的內(nèi)涵,從這一角度來看,我們對彩陶、玉器的真正功能及其涵義的了解尚屬極其淺薄的層面,僅從考古學(xué)角度要求,對其詮釋每每是難得要領(lǐng),不能令人心悅誠服。如若想了解彩陶及玉器的社會功能,必須做多層次的還原工作,追溯到遠(yuǎn)古人們的飲食男女的作為人的最基本的生理活動和生物本能,尤其食與性的兩種機能和兩大欲望,對人、人群、家庭、社會的影響至深至廣,隨著人類思維能力的提高,將食與性作了化妝和包裝處理,美化或神化了人類食與性的兩大純動物性機能,使其穿上各種款式的華麗外衣,與其本來面貌相去甚遠(yuǎn),而模糊人們的視覺及思維甄別能力。尤其在時隔數(shù)千年的今天,過去對這兩種根本機能加以多種多樣的表現(xiàn)形式,使今人有如霧里看花,是非難辨,加之文獻(xiàn)記載的不完善,客觀上誤導(dǎo)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這是我們很難接近遠(yuǎn)古生活的重要原因之一。我們所見的興隆洼、查海、紅山、凌家灘、河姆渡、馬家浜、崧澤、良渚、大底灣以及齊家等玉文化全系經(jīng)過包裝了的文化現(xiàn)象,距離原始狀態(tài)已甚遙遠(yuǎn),今人幾乎不能辨識。在那時也都是巫覡手中的神器及其卜詞或咒語等契刻符號,也只有掌握通神特權(quán)的巫覡才能解釋,廣大的社會成員只有聽命受其任意擺布和虔誠祈禱的義務(wù)。中部與西部的仰韶文化、馬家窯文化的彩陶及其各種“圖案”也同樣是巫覡的專利,與廣大的一般成員是無緣的。上述這些我們尚不理解的事物也正是中華文明大廈的深層奠基石。作為文明曙光在望時刻的齊家玉文化,其所用玉料大多為球琳(和田玉),它承前啟后、兼收并蓄,融會東西兩種文化傳統(tǒng),成為中華文明最直接、最堅實的一塊奠基石??梢赃@樣說,中華文明是遠(yuǎn)祧中西部仰韶彩陶文化和紅山、良渚玉文化,直接吸收了龍山玉文化,尤其齊家玉文化養(yǎng)分融會鑄造成功的。這在三代均可找到其有力線索,尤其是西周玉文化中包涵的齊家玉文化基因則是更為鮮明的。